期待诗词大会能“润物细无声”

陆　扬（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）

日前，复旦附中高一女生武亦殊因在央视《中华诗词大会》节目中的出色表现一夜走红，更在2月7日晚的总决赛中一举夺冠。

这位斯斯文文戴一副眼镜的长发女孩，在屏幕上神闲气静、从容应对，最终以《诗经》里“七月在野，八月在宇，九月在户，十月蟋蟀入我床下”一句在“月”字“飞花令”环节胜出，让网友们一致表示服气。这也让我们感觉到古典诗词作为中华文化的经典，是流淌在我们血脉里的常道，仿佛行云流水、焕若天成般地书写着我们的悠远神思和悲欢离合。这不是诸见报端、性质已变的汉服唐装诵经班所可以替代的。

不过，复旦附中的语文教研组长胡荣华，面对盛誉，反而吐了一番苦水：素质教育与应试教学不易协调。即便是在古诗词的教学中，应试模式也是首当其冲。据报道，武亦姝能背2000首古诗词，但这更多源于其个人对诗词的爱好，并不具有普遍性。

可喜的是，素质教育的普遍性正在今天默默铺展开来，《诗词大会》这类节目不过是其中一例。放眼中国和西方，人文传统即便被边缘化、即便是在苟延残喘，终究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。就西方古典教育的“自由七艺”，即所谓的“seven arts”而言，它将其中的文法和修辞改造成人文精神的培训，要求学生能读会写，着重训练学生翻译和阐释古代经典的能力。

正是基于这一背景，古典文献中的人文主义从文本到课堂，从课堂到人生，从人生到社会普及开来。其最重要的核心，是培养学生做一个正直的人。这与我们今天见证的中国古典诗词启蒙热情，何曾不是殊途同归。

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在他的名着《区隔》中，提出文化也是一种资本，可以和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一样发生功用。文化资本如何获得？在布尔迪厄看来，它应是有赖于从婴幼时代起，在家庭内部不知不觉早早获得的全部知识。也就是说，一个人的文化修养，更多取决于家庭和社会环境。

良好的教育固然重要，而良好的家庭和社会氛围更为关键。天成的品位，远不是各式各样的礼仪补习班里可以刻舟求剑、缘木求鱼地获取。布尔迪厄原本意在阐明精英阶级同工人阶级的格格不入，举例或许有所夸张。但是今天我们普遍感到人文缺失，普遍在急功近利，揠苗助长，这也是无奈的事实。人文教育的特征是厚积薄发，且待已经体现可观效应的《中华诗词大会》这类节目，多多“随风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”。

适用话题

素质教育、经典、文化、文学素养、爱好、兴趣等

点评

深受背诵、默写的同学们对这种神人肯定很羡慕，

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，

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最爱，

并为之坚持，

要相信，

一战成名并非神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