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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卷”考生9年后重返高考 只想做平凡大学生
发布时间:2017年11月23日
信息来源:澎湃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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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既然这样,好好考也行。”11月17日,安徽青年徐孟南等到了父母从老家传来的一份鼓励。

  9年前,当时19岁的徐孟南做了一件“出格事儿”:在高考试卷上违规写满了自己的“教育宣言”。2017年10月中旬,他报名再战高考,意欲弥补这个缺失的“大学梦”。

  2011年,徐孟南背着条幅与4000张劝告传单去了几所高中,用亲身经历劝说考生勿要重蹈其覆辙。

  9年来,这位“白卷”考生辗转各地打工,重拾高考的想法却一直盘踞在脑中。

  “是做错了,毕竟没有达到原先的目的,不值得。”11月16日,他说,一条网络评论也让他陷入反思:如果你当年考了高考,上了大学,在论文里去研究探讨教育方案,结果可能会更好。“挺有道理的”,徐孟南说。

  对于网络上质疑他“重返高考是为炒作”的声音,他明确否认,并称“如果考上后,我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在哪里上学,想做个平常的大学生。”

  昙花一现的“白卷考生”

  10月23日,28岁的打工者徐孟南回到户籍所在地安徽亳州蒙城县招生办报名参加2018年高考,以社会考生的身份报考了“全国普通高考“和“高职院校分类招生”两个类别。

  报考的事,一开始只告诉了姐姐,瞒着父母妻儿。“对于我当年的做法,他们应该还是不理解的,家里从不提。原先想着,有了好的结果再告诉他们。”他对澎湃新闻说。

  2008年,19岁的徐孟南第一次参加高考。

  这一年,他成了著名的“白卷考生”。他在每一科试卷上写满了自己的“教育宣言”,阐述了对教育体制和高考制度的意见建议,希望以此让更多的人关注教育改革。

  “那时他搞这事,跟着迷了一样,成绩下滑,没心思学习。”21日,姐姐徐月悦对澎湃新闻说,家里没人知道徐孟南的计划,“事发后我都觉得不可思议。”

  “平时也是安安稳稳的人,但那个时候就是一股脑想宣传,想坚持,想达到目的。”徐孟南说,自己当年的建议和现在浙江、上海试点的高考改革有些类似,都是根据考生的兴趣、爱好选择高考科目,让真正有特长的考生不落榜。

  交了“白卷”后,他主动联系了媒体透露此事,“希望借此举促动教育改革”。一时间,虽然成为了舆论的焦点,但令他失落的是,“让相关部门改变教学方式引导学生们兴趣学习”的目的并没有达到。

  随着媒体关注度的降低,徐孟南淡出了公众的视野。当时160多分的高考成绩,使他失去了就读大学的一次机会,人生轨迹也因此改变。

  写10万字小说传达心里想法

  徐孟南出生在安徽省亳州的一个乡村家庭。家里四个孩子,他排行老二。徐月悦回忆,学生时期,徐孟南不爱说话,挺内向。高一时,他成绩不错,班里80多人,能考到前十名。

  2006年,他读到了河南高考零分考生蒋多多的报道。随后,他又阅读了些批评教育教学方面的文章。其中,韩寒的《通稿2003》给他带来过不小的影响。

  “就对当时的教育考试制度有一些不满,在那种模式下默默压抑了好多年,变得比较叛逆。”他说,“而且老师给我们灌输的一直是多做题、上大学。只教我们怎么去高考分,但很少人有自己的兴趣,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去上大学,有哪些专业。”

  为了“让考试制度变得更好”,徐孟南还去查了不少资料,想针对当时模式化较强、难以彰显个性的教育制度设计出改革方案。他也曾经给当地的教育主管部门、媒体甚至作家写信,但未得到答复。

  高二、高三两年,他甚至花了大部分的精力写完了一部10万多字的小说《三人行》。虽然那时语文成绩只能达到及格线,但徐孟南向往成为一个作家,“我想通过写作表达心里的想法。”

  小说里,他虚构了一个在自己理想教育模式下的高中场景。在小说的结尾,主人公凭借自己的兴趣特长上了大学,得到了想要的人生。高考前,他把这部小说寄给了北京的出版社,可不久就被退了回来。

  现身说法:交白卷无意义

  2008年后,徐孟南依然关注着高考。他发现几乎每年都有“白卷考生”,和他、和蒋多多一样,在舆论激起一波涟漪之后,石沉大海,不了了之。

  这让他坐不住了。

  2011年高考前的一个月,他带着条幅、4000张劝告传单和自制的背箱来到安徽、江苏的几所高中门口分发传单,用亲身经历劝说考生勿要重蹈其覆辙。2012年,他还创办了一个名为“高考0分声”的网站。其中一个网页上罗列着8名在以往高考中故意交白卷的考生,包括他自己。

  徐孟南没有主动联系过其他人,但知道“大家过得并不容易。”在2012年接受《武汉晨报》采访时他表示,故意考零分的学生,绝大多数是对教育方式不满,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一下。而他办网站,是希望“发扬零分对抗教育弊端,零分促进教育改革的精神。”

  他告诉澎湃新闻,这些年,陆续有高三学生在考前找他。有的直言想效仿他高考交白卷,有的也提出对教育现状的困惑。“我就如实跟他们说,高考是一种工具,选择权在你手里,但交白卷并不是理性推动教改的方法,而且确实需要面对不小的非议。”

  对徐孟南来说,高考违规交白卷后,最大的压力来自对父母的愧疚感。“那时我基础不差,如果好好复习,上本科没有问题。”他还记得落榜后父母的生气和沉默,除了失望,他们还担忧儿子是否触犯了法规。

  “不过,那时我们对他的关心确实太少了。当年我跟父母都在外面打工,他和爷爷奶奶一起住,平时在学校,一周才回来一次。”徐月悦告诉澎湃新闻,高考后,徐孟南失踪了一个礼拜,回来后也很少说话,吃了饭就回房间一躲,“那一阵我在上海做小生意,他到我这儿待了两三个月,跟傻了一样,天天楞在那儿,我都不理解,后来才自己出去找工作。”

  徐孟南大约花了两三年才慢慢走出这团阴云。“是做错了,毕竟没有达到原先的目的,不值得。”一条网络评论也曾让他陷入反思:如果你当年考了高考,上了大学,在论文里去研究探讨教育方案,结果可能会更好,“挺有道理的。”